微软研究员贝尔是计算机革命的先驱,他认为现在还没有人能确切掌握物联网中计算机运算的真实样貌。他说:“物联网一词只代表世界上有更多东西会变成网络的一部分。我们把所在的世界融入计算机。其实物联网就是愈来愈多计算机的意思。”
物联网经济学
经济学家说,当生活中再寻常不过的东西都能上网时,网络效应即将来袭。
长久以来,制造业为了降低产品价格而争相打造更大的厂房。但当产品开始“沟通”时,这就涉及另一种经济学“网络效应”,即产品价值会随新增用户数而增加的一种现象。想想看一个世纪前问世的电话,当打电话的人愈来愈多时,电话对用户的价值也就愈来愈高,进而衍生出发明人贝尔原先未曾想过的庞大商机。
物联网当道,新平台商机亦将涌现。这也是有些公司求助波士顿大学商学系教授艾尔斯坦(MarshallVanAlstyne)的原因。
艾尔斯坦过去研究过垃圾邮件和社群网络的经济学,最近则关注平台经济学,包括优步(Uber)、苹果和亚马逊等成功的原因,以及传统制造商该如何复制其成功经验。资深编辑瑞加拉多访问了艾尔斯坦。
怎么判断一家公司是不是“平台”?
如果你生产价值,你只是一般的产品生产商。但若有你公司之外的新系统产生价值,那就是平台型企业,如苹果有3成的营收来自外人在它App商店中推出的创新。我所谓的平台是具治理模式的标准,外人可借此与之连结,并清楚每个人在其中可得到些什么。平台型企业常扮演“媒合”的角色,如:优步帮私家司机和叫车的乘客进行配对。
把烤吐司机等生活用品连上网,有助于促成新平台的出现吗?
当然。但光是连网还不够,还要创造出让别人想增加价值的理由,这通常代表原开发者必须允许他人重组产品功能。iPhone的功能就被重新排列组合成数十万种app,远超过苹果单打独斗所能办到的。这也是物联网能发挥功用之处。
能举个例子吗?
飞利浦照明为LED灯具加入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并对外开放,让消费者自行设计喜欢的颜色、把落日余晖的色彩复制到光线颜色上,或打造出会随股市涨跌更换色调的灯光。这就是物联网的功力。
你说全球前20大公司有一半,包括谷歌都拥有平台。这些公司的致胜原因是什么?
产品和平台相比毫无竞争力。因为产品是独立的,有一定的创新步调。但若产品是开放的,外人便可增加价值,你也可制定整体生态体系的运作规则,就能大大加快创新。
下一个会出现平台的领域是?
我认为是需要增加互连性的区块,包括医疗、教育、电网和城市的管理。
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通常是缺乏完善的治理。如,手机的分布情况可用以评估人口密度。这些数据在电信公司手里,要怎么说服他们分享数据?目前对物联网这些面向的讨论还太少。我们要有经济诱因,否则光靠连结性绝对不够。
小小控温器化身兆瓦发电厂
Nest把消费型明星产品变成卖给电力公司的服务。
谷歌在年初以32亿美元收购创立于2010年的Nest,正式将物联网纳入版图。Nest把不起眼的控温器变成亮眼的连网设备。
以单价249美元计,这样的销量可望带入大笔营收,但更值得一提的是,德州奥斯汀(Austin)市的一家电力公司已经请Nest帮忙在远程调弱用户家的冷气强度,以在高电价的盛夏节省电费。
对电力业者来说,这种“需量反应”机制是智能电网的杀手级应用。若能降低用电高峰需求,就可避免启动高污染又花钱的备用电厂。Nest借由结合原本各自独立的电力价格信息和需量控制,成功办到这一点。
其实电力公司常采用需量反应来调节商业用电,但直到Nest出现后,需量反应在家户用电的管理才出现突破。需量反应专家皮耶特(MaryAnnPiette)说:“市面上很多数字化网络控温器,但只有Nest能建立起与大众的关连性”。
Nest控温器在用户家中大量收集数据。它有动态、温湿度和光传感器,以及可学习住户习性的算法,并且能控管冷暖气的设定。它还能撷取天气信息,让用户透过手机或网页浏览器控制系统。
收集资料只是第一步。就像谷歌把对用户的了解变成提升网络广告价值的工具一样,Nest也把客户信息转化为新型态服务并贩卖给电力公司。“我们可以对电力公司说『你的服务区内已经有很多人在家里装Nest了,』”Nest能源产品主管麦格拉翰(ScottMcGaraghan)说:“(你们想要的话),我们马上就能开启服务”。
奥斯汀能源(AustinEnergy;AE)是采用Nest“高峰回馈金”服务的5家电力公司之一。冷气占德州夏日用电的一半,庞大的用电量常把当地的趸售电力成本从每百万度(MWH)不到40美元推高到1,000美元以上。
一年前,AE推出新计划,只要用户愿意让他们用Nest或其他品牌的智能温控器自动调高冷气的温度,就能得到85美元的回馈金。每家控温器公司可从他们登记的每一个控温器赚到25美元,第二年后则可从每个控温器得到15美元。
在AE已注册的5,500台控温器中,Nest占绝大多数。Nest表示,当他们提供客户参与需量反应计划的选项时,约半数的客户都会选择加入。
以去年夏末为例,AE工程师在登入Nest入口网站后简单按几个键,就把隔天的用电降低近5.7兆瓦。这在动辄消耗2,800兆瓦的奥斯汀主电网中只是九牛一毛,但每一瓦都弥足珍贵。以2013年9月3日来说,温度上升到摄氏40度,当日电费曾飙高到每百万度4,900美元。
AE也试过用单向传输器来开关冷气,但由于无从得知客户是否在家,故无法把冷气关掉太久。反之,Nest控温器则建立起每个屋子的热能模式,并预测温度多久会升高,也可猜测是否有人在家,因而可省更多电,并减低对住户的干扰。
AE预测今年夏天还会有更多人加入需量反应计划,进而省下超过13兆瓦的电,虽然该公司得支付200万美元回馈金,但仍比为了增加供电容量而新建天然气电厂来得划算。
AE目前的需量反应管理只涵盖一年中用电量逼近电网负载极限的50小时内,倘若未来能扩大到高峰用电的300到400小时,就可以完全削减高峰,不必再为了补足供给缺口而向昂贵的天然气电厂购电。依据智能电网分析软件业者IntegralAnalytics的估计,AE借此可望省下数十亿美元的成本。(PeterFairley)
电灯泡数位大变身
高龄135岁的电灯泡终于与45岁的互联网相遇。
为了展示网络如何改变了一个无趣的科技产业,飞利浦工程师戴利马(ShaneDeLima)拿起手机朝屏幕一点,一个讯息就被传到邻近的无线路由器,再经由无线基地台转送指令到我们面前LED灯泡里的芯片。
不一会,会议室顿时变暗。
这看似麻烦的关灯法,却可能是飞利浦透过网络、软件、手机应用或其他新式服务来改造照明业务的起点。
网络化照明的开端起源于LED(发光二极管)技术的崛起。LED是从半导体芯片发射光的固态设备,可轻易与传感器、无线芯片和小型计算机共享空间,让灯具变成可连网的传感器。
例如,飞利浦去年对外开放Hue系列住宅用LED产品的管理软件。任何人都可下载手机软件Goldee,为家中打上巴黎余晖的光彩,或是花2.99美元下载另一款应用程序Ambify,让灯光随点唱机里的音乐闪烁。
这和飞利浦自1891年以来经营的灯泡生意相当不同。该公司室内照明部门的伯恩斯坦(BrianBernstein)说:“照明技术数字化的趋势才开始,我们在照明控制、与其他系统整合及数据收集上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另一个例子是德勤(Deloitte)位于阿姆斯特丹、将在11月完工的14层区域总部大楼,每个灯具都将嵌入连网的LED灯,它将成为第一个采用飞利浦此类新型照明设备的用户。
整栋大楼装有6,500个灯具,各有IP位置和5个传感器,全都只透过以太网络线链接,并使用“以太网络供电”(PoweroverEthernet)传输电力和数据到灯具上。灯具内的光感器可在白天调暗LED亮度,动态传感器则可侦测下方区域,在没有人时自动关灯。德勤荷兰分公司信息官乌伯斯(ErikUbels)说:“这套系统大大提升控制力,可望减少70%的照明用电。”另外,灯具内还有其他传感器可监控温湿度、二氧化碳浓度、热能,俨然把灯泡变成建筑管理系统。
LED价格高但也跌得快。亮度等同单价1.25美元白炽灯泡的“傻瓜型”LED几年前还要价40美元,现已降至9美元(但耗电量仅六分之一,且寿命更长)。飞利浦可连网的HueLED灯泡在美国一个要价59美元,但降格会再降。飞利浦表示其LED灯泡占其照明设备营收的三分之一;新的LED灯泡中约有1.7%具连网功能。
除此以外,连网LED的新用途也不断被开发出来。德国杜塞道夫市(Dusseldorf)的一家百货公司利用LED灯发送的光频率与消费者的智能手机互动沟通。还有,飞利浦在巴塞隆纳市装设的街灯甚至能计算路过行人的人数。
GE的10亿美元软件豪赌
为了守住维修服务的庞大财源,GE投向工业互联网的怀抱。
为什么GE要花10亿美元发展软件业务?2004年时,GE还是全球最有价值的企业,但今日的GE已落后苹果、微软和谷歌。在软件当道下,GE惊觉到自己不谙软件。
一直以来,GE自恃于喷射机引擎和医疗级扫描仪的技术优势,深信旁人无法抢食商机。不过,深谙软件分析技术的公司,如IBM,只靠着分析振动监控器或测量仪的原始数据,就能预测涡轮机等大型机具的故障率,却开始让GE坐立难安。
GE工业设备的年销售额为600亿美元,但该公司最大获利来源则是这些设备的维修服务。现在软件公司也想来抢一杯羹,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2012年时,GE揭开“工业互联网”计划。在此计划下,GE在硅谷附近设立新实验室,雇用数百名程序设计师和数据科学家。
由于工业产业首重可靠性,采用新科技的速度常落在消费者之后。为了说服工业厂商采用工业网络,GE的论点是,只要更广泛运用分析软件,就算效率只提高1%,也能带来庞大的经济效益。就这样,GE改变了互联网发展的讨论方向。其他公司还在谈汽车、人体和烤吐司机能连网,但这些领域全比不上制造业和工业在全球GDP所占的比例。
这项计划还有另外一群重要的利害关系人:GE的工程师。对他们来说,作业软件和控制系统都不是新鲜事,但伊梅尔特赌的是他们有没有本事改造这些系统。现在,在GE智能平台部门的李斯理(Lisle)中心,工程师们聚精会神地监控从设在巴基斯坦的风力发电机和一前苏联国家的油井所传来的资料。展望未来,GE打算更全面运用数据来预测设备维修的需求。
不过,GE的难题是无法取得它所出产的机器大部份的资料。目前该公司每天收集约5TB的资料,只有脸书的百分之一。依据GE今年创立的工业网络联盟(IndustrialInternetConsortium)主席索立(RichardSoley)的讲法,工业产业仍受“缺乏网络式思考”所制。一架喷射机有数百个传感器,但只在飞机起飞、着陆和飞航时各采集一次感测资料。索立说:“很不可思议吧?但以前大家就是没往那方面想,就好像网络革命现在才遇上工业革命一样。”
GE正努力缩短两者间的落差。该公司利用Hadoop技术开发出巨量数据分析软件、投入1亿美元投资云端运算业者Pivotal,并在Kaggle众包网上征召网友设计可优化飞行航线并省燃油的算法。
GE智能平台部门总经理安格(BernieAnger)说,GE想运用网络链接和计算机运算来为机器加入“新行为”,如让风机随风向改变而调整方向。他说:“我们抢进巨量数据领域,不是因为想变成谷歌,而是要全面改造制造业。”
人联网(The Internet of You)
随着穿戴式设备的外型变得更亮眼、功能日益强大,它们将更全面控管我们的生活。
物联网总让人想到智能灯泡和自动门锁,而随着大量的智能手表、移动追踪器、头戴计算机的上市,我们也将变成物联网的一部分。
虽然缓慢但可确定的是,像是Fitbit和Jawbone这样的高科技计步器已赢得消费者的心。许多研发人员和企业非常确定穿戴式计算机将成为我们的第二天性,不时从我们身上感应、记录和发送数据给周边的网络。
多数穿戴设备仍缺乏广大吸引力,妾身未明的谷歌眼镜便是一例。智能手表、腕带和其他穿戴设备,远远落后于智能手机的销量。
穿戴设备仍在寻求杀手级应用,而物联网提供了一个可能的出路。如果家中装有包括门锁在内的智能设备,那么,手表或腕带可能就是最方便控制或传达我们需求的方法。
生产耳机、音响和健身追踪腕带的Jawbone执行官拉曼(HosainRahman)说:“你的车应该要知道你昨晚没睡好,而在你开车时特别留意你的清醒程度,诸如此类&&我认为穿戴设备最终将控制所有的智能产品,变成这类设备的中心。”
Jawbone成立14年,是把穿戴设备变成一种生活型态的先驱厂商。Jawbone的Up24腕带可透过低耗电的蓝牙射频,和智能手机上的app分享它收集到的用户数据,进而启动IFTTT(IfThis,ThenThat;若这样,就那样)服务。现在它只能做些简单的事,例如,早上起床时,腕带会命令连网的暖气启动。
类似的概念尚在萌芽,许多公司仍苦于无法让人有穿戴意愿。另一个问题则是能耗,以谷歌眼镜来说,每次充电只能用几小时。最耗电的部份通常是无线芯片。其中一个可能的解答来自哥伦比亚大学的“能量采集式连网传感器”计划,研究团队正在研发一种可借由光或摇动来采集电力的小而具弹性的设备。在他们即将发表的文章中,描述了当40位身上穿戴一片片传感器的受试者在走路、跑步或休息时,传感器可蓄集到足够的电力,以每秒1千位的速率持续传送数据。这样的电量虽然不大,但已可供电给个人身分授权或读取设备温度等简单的程序。哥大电子工程教授金格特(PeterKinget)表示,EnHANTs的连网传感器已可收集足够电力来无线链接一个传感器和用户身上的智能手机。
硅谷将有物联网专用的移动网络
法国科技商专为小型低耗电设备打造无线“慢车道”。
旧金山今年年底将多一个无线移动网络,但那无法改善该市手机讯号不佳的问题,因为它只提供物联网使用。一家名为SigFox的法国公司表示已选定旧金山湾区做为无线网络的示范区,以证明从烟雾侦测器到狗颈圈的每一种东西都能经济实惠地连上网络。
手机网络常因通话和影片下载而塞车,若要让物联网成真,同样的功能就得延伸到数十亿个对象上。这些物品大多嵌入周围环境里、靠小型电池供电。SigFox美国分公司营运总监达西(LukeD'Arcy)指出:“若想让数十亿个物品这样连结,就需要一个全新型态的网络。”
SigFox的网络将覆盖旧金山半岛从城区末端至硅谷区南边40英里的区域。SigFox把设备加在既有的手机基地台和无线电天线上,打造出这个新网络,目前只差取得主管机关的核准即可正式上路。SigFox客户之一是法国保险公司MAAF,该公司的保户可在家中安装烟雾和动态侦测器,当侦测器测到异常事件或需更换电池时,就能透过手机简讯收到警示。
此网络将利用常用于室内无线电话通讯、无须授权的915兆赫的频率区段。连上SigFox网络的对象的耗电量必须极低,只能以每秒100位传送数据传输速度还不到手机网络的千分之一,但这样的速率对许多物联网的应用来说已堪用。
同时,英特尔和博通(Broadcom)等半导体厂商亦争相开发更便宜、更小、耗电更低的无线芯片。每个SigFox基地台在乡间的服务半径可达数10公里,在城市则有5公里。连上这个网络的设备需具单价约1到2美元的可兼容无线芯片,客户则得每年为每个设备支付1美元的服务费。
SigFox首先希望吸引湾区的关注,之后再把服务拓展到其他地区。根据CBInsight的调查,湾区创投业者去年共投入近10亿美元投资新成立的物联网科技公司。旧金山某一区甚至因汇聚了诸多物联网新创公司,而赢得“物联网镇”(IoTTown)的雅名,其中一家企业为曾获600万美元创投注资的狗健身项圈制造商Whistle。
Whistle执行官杰各布斯(BenJacobs)表示,其项圈经由蓝牙或家用Wi-Fi网络路由器与手机沟通。只要用户能随时随地不中断的连网,Whistle就能推出更多的服务,如发送走失宠物的定位讯号等,但由于透过传统手机网络链接项圈的成本太高,目前还行不通。
SigFox急着在竞争对手出现前布署好网络。无线顾问公司MobiusConsulting首席顾问夏隆尼表示,大型无线网络公司也纷纷规划布建机器专用的网络,而这些网络的传输速度可能会更快。高通等美国大厂已表态支持一种新的广域网、低功率Wi-Fi标准,已经问市。